名稱：洪延禍水 作者：陳俊霖
「哇啊～幹嘛把我舉起來？」櫻興奮又害怕。
「把妳當武器呀！衝啊～」紫舉櫻朝月衝去。
「櫻櫻飛鼠攻擊！」紫作勢用櫻攻擊月的頭。
「呀！哈哈哈！」櫻用手打月的頭。
「呀啊～妳們幹嘛啦～」月抱頭防禦。
「哈哈哈！櫻這個武器加上紫的臂力，天下無敵！」橘雙手比讚。
「什麼我的臂力？妳也想試試嗎？」紫轉攻擊橘。
「哇呀～」橘護頭閃躲。
「嗯？」日聽到後方吵鬧聲。轉身看見女生們開心打鬧。黑陶醉看著橘，日陶醉看著月。
「好可愛～」兩人異口同聲。突然一道雷聲巨響，將眾人拉回現實。
「快走吧！可愛的女孩們！」黑說。
「哈哈！我們誰最可愛？」橘問。
「當然是我的橘囉～」黑陶醉看著橘。
「哈哈！」橘好開心。
「橘過來！」黑招手。
「幹嘛？」橘天真走向黑。
「親一個！」黑嘟嘴。
「好呀！」橘親吻黑。
「妳們可以不要在我背上親熱嗎？」日無奈。目光飄向月，看到月在抿嘴唇。
「······」日看得心癢癢。
「快走了啦！」紫上前用粗壯手臂把橘夾離黑。
「紫！妳幹嘛啊？」黑還沒嚐夠。
「日，小心你背後濕濕的。」紫拖著橘往前走。日轉頭看背上的黑。
「我···我才沒那麼虛好不好！」黑愛面子。
「好啦！要走了，把武器收起來吧！」日心煩意亂向前走。
「我···我也不想用在你身上好不好······」黑尷尬。
「月！櫻！快跟上！」黑回頭大喊。
「來了！」月回喊。
「走吧！」月伸出手，溫柔看著櫻。
「妳不要又講奇怪的話，或不理我喔！」櫻握住月的手。
「不會啦！」月覺得櫻好可愛。
「妳看他們走那～麼遠了！」月看向前方。
「快追！」月牽著櫻往前跑。
「衝啊！」櫻莫名興奮。
月與櫻追上日與黑。日偷瞄了月一眼，依舊心癢癢。紫跟橘在前方打鬧。幾個年輕人在最～前面開路。一行人離大壩岩山還有一大段距離。
後方洪水漸漸逼近。
３０
橘一行人走了許久。
「橘阿姨！前面是一大片空地！」葉在前方樹林開口處大喊。
「好！那表示快到了！你們繼續往前走吧！」橘大喊。
「好！」葉與幾名年輕人繼續往前走。
「啊！刀收起來再走！」橘突然大叫。幾名年輕人回頭。
「喔？好！」年輕人疑惑的收起刀，繼續往前走。
橘與日一行人走出樹林。大家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岩山整體，紛紛停下腳步。
「哇～這就是大壩岩山嗎？」日看眼前高大黑影。
「這麼近看感覺更高大了！」黑說。
「月姊姊，我們要爬上去那裡嗎？」櫻拉拉月的手。
「嗯···好像是耶。」月心裡躊躇。
「好高喔！」櫻眺望山頂。
「對呀······」月也覺得吃力。
「快走吧！」橘說。一行人向前邁進。突然一個大地震，震得大家站不穩，紛紛蹲趴下來。
「哇啊～」櫻嚇得大叫。
「櫻不要怕······」月把櫻摟進懷裡側臥在地。
終於地震停了，大家慢慢站起來。
「大家都沒事吧？」橘環視四周。
「沒事！」日緩緩揹黑站起。
「葉！你們沒事吧？」橘喊向前方年輕人。
「我們很好！」葉回喊。
「好！走吧！」橘大喊吩咐。大家繼續往前走。
一道藍紫色的巨大閃電，打在大壩岩山的山腰上，瞬間電流聲與雷聲震耳欲聾。所有人嚇一大跳，趕緊摀住耳多。
「呀～」月嚇到摀耳蹲地。
「哇啊～」櫻嚇哭。
日看到雷擊的山腰上有人影跌下山。
「我們待會也要走那嗎？」日內心恐懼。
巨響終於消失。大家放下摀耳多的手。
「哇啊～哇啊～」櫻還在哭。
「櫻，沒事了，不要怕。」紫跑來抱櫻安慰。
日揹起黑叔叔。感覺有人勾住他手臂。
「月？」日轉頭看見月。
「······」月無辜害怕的看著日。
「日，還是我自己走吧。」黑覺得自己好沒用。
「說什麼呢？黑叔叔。」日看向黑。
「月，妳害怕的話就抓我手吧！勾這麼緊我不好走。」日其實很想抱抱月。
「嗯······」月放開夾日的手臂，改用手抓。
「對不起······」黑看向月。
「啊？黑叔叔你不用道歉啦···是我太膽小了······」月難為情的低下頭。
「哈哈！很可愛呀！」黑摸摸月的頭。
「對呀！超可愛的！」日也想摸。
「唉呦～」月嬌羞。
「哈哈！」橘也覺得月很可愛。
「走囉！」橘精神喊話。
「好！」黑回喊。
「月，走囉！」日說。
「好。」月說。
「紫！櫻沒事吧？」黑回頭喊。
「沒事！」紫回喊。紫看櫻拭淚。
「要我抱妳走嗎？」紫溫柔的說。
「好～」櫻撒嬌。
「走吧！」紫抱起櫻往前走。
葉看到橘一行人出發。
「我們也走吧！」葉手搭身邊夥伴。
「好！」「走囉！」少年們繼續走在最前面。
一群人朝山腳邁進。
３１
腳下草地漸漸被岩地取代。
「路很滑！大家小心慢慢走！」橘大聲呼喊。
「好！」眾人應聲。
黑感覺日的呼吸漸漸急促。
「日，你還可以嗎？」黑問。
「沒問題。」日說。
山路開始變窄變陡，一邊是垂直岩壁，一邊是垂直懸崖。
風雨雷電交加，少年們在最前方帶頭。突然幾道巨大閃電擊向那群少年，連路都打碎了。焦黑的少年們與破碎岩塊，一起掉入滾滾洪水中。
「葉！」橘瞪眼大喊。日與黑嚇傻眼。月抱頭摀耳，蹲下啜泣。紫安慰嚇哭的櫻。
「葉···大家······」橘癱跪在地，呆滯望向前方。
「橘······」黑不捨橘。
「日，放我下來吧。」黑說。
「可是黑叔叔你不是不能走嗎？」日說。
「我再試試看。」黑說。
「好。」日放下黑。黑勉強站著，扶著日，側身繞過。
「你看！好多了！」黑故作沒事。狂冒的冷汗被大雨掩飾。
黑扶著岩壁，一拐一拐走到橘身邊。
「橘······」黑單跪，溫柔抱緊橘。
「黑······」橘回頭抱住黑流淚。
月走上前抱住日，日將月摟進懷裡，兩人轉頭看向橘與黑。紫抱哭到睡著的櫻，看前方兩組相擁的人，想到草跟花，眼眶泛淚。
橘與黑討論一下後，相互攙扶站起。
「日、月你們走前面吧！」橘說。
「對呀！你們年輕人走前面。」黑說。
「喔···好。」日回答。
橘與黑緊貼岩壁，讓日與月通過。
「黑叔叔你可以嗎？」日回頭看黑。
「沒問題啦！這裡有岩壁可以扶著走。」黑故作堅強。
「喔···那你自己小心喔！」日不放心。
「我會幫你黑叔叔的，放心吧！」橘給日一個安心微笑。
「好······」日看見橘的微笑，想到爸爸最後一面。趕緊轉身，怕大家看到他流淚。
「日，你怎麼了？」月關心。
「沒事···快走吧！」日邁步向前。月跟上。黑一手扶橘，一手扶岩壁前進。紫殿後。
日與月來到被閃電擊毀的路，路面僅剩一個腳掌寬。
「哇···這是要怎麼走？」日小聲碎念。
「哇！這是要怎麼走？」月在後面大叫。日內心竊笑，月怎麼跟自己講一樣的話。
日振作精神看向月。
「月，妳先看我怎麼走，再跟著我走。」日表情嚴肅。
「好。」月表情認真。
日側身手抓岩壁，腳踩路面，像是攀岩一樣慢慢前進。
「月！要抓穩！踩穩！才可以走下一步喔！」日看向月。
「好······」月看崖下滾滾洪水，怕怕。戒慎恐懼的踏出第一步，抓著岩壁緩緩前進。
橘、黑、紫、櫻來到斷路。
「哇！這路你有辦法走嗎？」橘看腳掌寬的路面。
「試試看囉！」黑說。
「紫，妳跟櫻要怎麼走？」黑看向紫。
「我的臂力抓著岩壁走沒問題，但是櫻······」紫看向熟睡的櫻。
「啊！紫，妳把櫻放在背後衣服裡······」橘出主意。
「喔！好！」紫瞭解橘想說的。
「櫻醒醒！」紫搖醒櫻。
「嗯？」櫻睡眼惺忪。
「妳先站好一下。」紫把櫻擺到地上。伸手往衣服裡掏。
「黑、橘，這些給你們。」紫掏出衣物裡的食物給黑跟橘。
「哇～紫，妳根本是個移動糧倉嘛！」黑傳遞食物。
「吵死了！」紫繼續掏。
紫掏出全部食物後。
「櫻，鑽進我衣服裡！」紫背對櫻蹲下。
「喔······」櫻不情願的鑽進紫衣服裡。
「啊～好濕喔！」櫻覺得噁心。
「再吵把妳一個人丟在這裡！頭快鑽出來。」紫命令。
「嘿呦！」櫻頭鑽出紫背後衣領。
「抓緊！要走囉！」紫站起來。
「好！」櫻扒在紫身上。黑與橘看紫跟櫻準備好了。
「橘妳先走吧！」黑說。
「這裡我沒辦法扶你，你自己要小心喔！」橘擔心。
「沒問題的啦！妳看月都可以過去了，我會不行？」黑說。
「好啦···總之你要小心······」橘擔心望著黑，嘴被黑用吻堵住。兩人閉眼享受了一下。
「走吧！」黑微笑。
「嗯！」橘微笑。橘抓穩岩壁，緩緩向前。
「紫，妳沒問題吧？」黑看向紫。
「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！」紫開玩笑。
「哼！」黑愛面子的撇頭。
「要不要我也揹你啊？」紫說。
「才不用！」黑雙手抓穩岩壁，單腳跳著走。紫看黑用跳的走，看得膽顫心驚。
「櫻，抓好，要走囉！」紫提醒櫻。
「好！」櫻抓緊紫。紫抓穩岩壁，緩緩向前。
從遠處看橘一行人，像是懸在岩壁一樣。
日與月率先通過崩塌處。日踏上較寬的路面。
「月！來！手給我。」日伸手。
「謝謝！」月抓住日的手。日拉月上到較寬的路面，再側身讓月繞過自己面前。
「橘阿姨！這邊石頭不穩！過得時候要小心！」日朝橘大喊。
「好～知道了！」橘小心翼翼抓著岩壁走。
「加油！快到了！」月幫大家打氣加油。
橘終於來到最後一步。日攙扶橘阿姨登上安全路面。
「謝謝！」橘安全通過。
「黑！快到了！加油！」橘看向黑。黑雙手攀在岩壁上，橫向跳著，來到一個高低落差較大的腳踏點，黑雙手單腳同時一躍，差點摔下去。
「黑小心！」橘心裡抖了一下。
「沒事啦！」黑心有餘悸。繼續緩緩往前，快到安全路面時，被腳下岩板抬升。
「喔～」黑嚇到。紫踩在跟黑同一塊岩板上卻下落。兩人像是蹺蹺板一樣，一上一下。瞬間岩壁發出爆裂聲，紫與黑跟著岩壁滑落。兩人看向橘她們，感覺時間變慢，慢到可以回顧一生。
「橘······」黑看著橘。
「黑！」橘奮不顧身一躍而下。
「橘阿姨！」日伸手往前撲。
「日！」月撲向日。
月趴在地上抓住日的腳。日趴在地上，一手撐著崖邊，一手抓住橘阿姨腳踝。橘兩手抓住黑單臂。黑手臂漸漸從橘虎口滑脫，黑趕緊抓住橘的手。
「嗯······」月雙腿出力扒住地面，試著向後爬。
「快···上···來······」日奮力想拉橘跟黑上來。月跟日死撐住。
「黑······」橘擔心害怕又幸福的看著黑。黑抬頭望向高聳岩山，再看向表情掙扎的日，知道自己就算獲救也只是累贅。黑看向眼前可愛的橘，露出微笑。
「橘，謝謝妳。」黑開始撥開橘的手指。
「黑你幹什麼？」橘抓緊不讓黑撥開。黑扳開橘的大拇指後往下墜了一點。橘單手死命抓住黑。
「黑！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！」橘流淚大喊。橘的淚水滴到黑臉上，黑也哭了。
「橘，好好活著。」黑再扳開橘的大拇指。
「我愛妳！」黑鬆手，帶著微笑落入水中。
「黑！！！」橘聲嘶力竭大喊。橘呆滯望著漆黑洪水，被日緩緩拉上去。
「呃啊！」日拉橘下半身回到路面。
「橘阿姨！」月趕緊爬上前，拉橘上來。
「呼～」日虛脫側躺。
「喔······」月癱坐在地。橘全身軟癱在地。
「黑叔叔呢？」月不敢相信。橘拖著被岩石割傷的身軀，緩緩跪坐起來。
「日、月，來！」橘雙掌朝上伸向日、月。
「橘阿姨？」日坐起來搭橘的手。
「嗯？」月搭橘的手。橘牽著日、月，三人緩緩站起。
橘抱緊日與月。
「日、月，不管妳們做了什麼？都要幸福的活下去。」橘把頭埋進兩人之間。
「······」日與月愧疚的默默站著。橘突然用力推開兩人，轉身跳下懸崖。
「橘阿姨！！」日與月伸手想抓，已經來不及。
橘，殉情了。
日走到崖邊，望向漆黑洪水。
「橘阿姨······」日感覺內心又多了個空洞。
「對不起···對不起······」月跪趴在地，不斷流淚道歉。
３２
突然幾道閃電擊中大壩岩山。日抬頭瞇眼，看到光亮中兩塊巨石飛來。
「月！」日趕緊撲月靠向岩壁。磅！磅！巨石將日剛才站的位子撞出兩道凹痕。日心有餘悸看著兩道凹痕。
日回過神來。
「月！妳沒事吧？」日看向懷裡的月。
「哥哥···只剩我們了······」月回到已逝族人熟知角色。
「······」日看月內疚害怕流淚，好不捨。日抱緊月，頭靠頭。
「不會的，我們部落會繼續活下去，就由我們兩個······」日一股私心湧上來。
「她們就是被我們害死的！我哪有臉繼續活下去！」月激動抓日衣襟，瞪日。
「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了，只要我們不說，沒有人會知道我們是兄妹的。」日想永遠跟月在一起，但又覺得對不起大家，內心天人交戰。
「······」月也一股私心湧上來，內心矛盾。月眼神中漸漸充滿對日的愛。日看到月的眼神，擁吻月。兩人在閃電暴雨中，閉眼享受。
日睜開眼。
「走吧！」日看著月。
「嗯······」月抿嘴害羞。
日攙扶月起身，兩人手牽手，繼續往山頂前進。
沒多久，日與月走到路的盡頭。
「沒路了？」月傻眼。
「看來···接下來要攀岩了······」日抬頭看向近乎垂直的山壁。
「月！妳爬我前面吧！」日看向月。
「可是爬前面要負責找路線耶···我······」月沒信心的低頭。
「我相信妳可以的。」日捧起月的臉親吻。兩人稍微閉上了眼。
「嗯···好啦···那你要在後面幫我看喔！」月說。
「我不但會幫妳看，還會防止妳掉下去！」日摸摸月的頭。
日讓月爬前面是因為月的手腳較短，月能走的路線日也能走。而且月摔下來日才能馬上看到抓住，就算抓不住，也要陪月一起下墜。
月抱緊日，調節緊張情緒。
「那我上囉！」月看著日。
「嗯！加油！」日幫月打氣。
月面向岩壁找尋抓點與踏點。
「呀～你幹嘛？」月被日舉得兩腳懸空。
「這樣比較快啦！」日把月擺上較高的抓點與踏點。
「你很討厭耶～」月傲嬌抓好踩穩岩壁。較不緊張了。
「記住三點不動一點動喔！」日在下方提醒。
「知道啦！」月伸出一隻手往上抓。
月緩緩往上爬。日跟在下面，爬爬停停。
月眼看就要抵達山頂，卻苦找不到新的支撐點。
「日！沒有路了！」月大喊。
「喔！」日抬頭往上看。
「是不是我挑錯路線了？」月心慌慌。日張望岩壁。
「沒錯啊！這是最好的路線！」日說。
「那怎麼辦？」月心想完蛋了。日看到月上方有支撐點，但對月來說太遠了，低頭看剛才站的峭壁小徑，已經被洪水淹沒。日心想該怎麼辦。
「喂欸～～」日高亢大喊。
「喂欸～～」日高亢大喊。
「嗯？」月疑惑看向日。心想，日是放棄了，所以在大喊唱歌吧。
「耶嘿呦～」月也高聲大喊。
兩人喊了一陣子。忽然山頂冒出個人頭。
「喂！真的有人啦！」山頂那人回頭喊了一下。
「嗯？」月聽到聲音抬頭。
「日！上面好像有人！」月看到人影閃過。
「好！」日心想，有人真是太好了。
山頂那人又探出頭來。
「你們有帶吃的嗎？」山頂的人大喊。
「有！」月回喊。
「好！等一下！」山頂的人說完離開。
「抓住繩子！我們拉你們上來！」山頂的人拋下一條粗繩。
日看垂到身旁的繩子。
「月！把繩子繞在手上！」日怕月握力不夠。
「喔！」月伸單手纏繞繩子。
「要抓緊喔！」日也伸手纏繞繩子。
「好了沒啊？」山頂的人大喊。
「好了！」月與日朝山頂大喊。
「抓緊囉！」山頂那人抓繩往後。
「嘿嘿喔！嘿嘿喔！嘿嘿喔！」山頂傳來喊叫聲。
日與月緊抓繩子，踏壁而上。兩人被緩緩拉上山頂。
山頂上。
「上來了！上來了！」一個小朋友雀躍歡呼。月撐著崖邊爬上來。幾名婦女趕緊上前攙扶。
「先不要拉！」一名婦女大喊。男士們停下動作。
日在下方感覺不到繩子拉力。
「啊！」日想到什麼。趕緊鬆掉繩子，徒手往上爬。
山頂上。兩名婦女一前一後幫月鬆繩，一名婦女幫月解開纏繞的繩子。
「好了！」婦女看月的手破皮瘀血。
「謝謝！」月道謝。日爬上山頂。
「月！妳的手沒事吧？」日急忙捧起月的手看。
「對不起······」日看月手紅腫破皮，很不捨。
「你們是什麼關係？」婦女看日與月。
「呃······」月一時答不出來。
「我們是夫妻！」日趕緊摟住月。
「對！我叫月，他是我男人，日。」月故作鎮定。
「喔～夫妻一起活著呀，真好。」婦人羨慕。
「我是部落頭目，玉。」玉與日、月握手。
「我是蝶。」蝶與日、月握手。
「我是花。」花與月握手。
「花······」月傻傻看著眼前苗條女子。
「怎麼了嗎？」花看月不鬆手。
「喔！沒事，對不起······」月鬆開花的手。
「她死去的好朋友也叫花。」日與花握手。
「這樣啊······」花覺得不吉利。
「她們跟我同個部落。」玉搭蝶與花的肩。
「還有，這是我的兒子。」玉轉身摸向小男生的頭。
「我叫刀······」刀害羞躲在玉的身後探頭。
「你好呀！」月、日和藹的打招呼。
「剛才還很興奮，現在躲起來幹嘛？」玉看著刀。
「那個姐姐好漂亮······」刀看了月一眼，又害羞躲到玉身後。
「哈哈！你也很可愛呀！」月好開心。
「······」玉看到刀的反應，心裡不是滋味。
「對了！妳們有帶吃的來吧？」玉看向月。
「有，但不是很多。」月有點尷尬。
「那就都拿出來吧！算是答謝我們！」玉不客氣。
「喔···好。」月肚子好餓。一臉無辜的看向日。
「嗯······」日點點頭。兩人掏出食物給玉她們。
「大家快來分著吃！」玉對山頂其他人大喊。
「哇～有吃的！」「餓死了！」「太棒了！」「救她們算值得了！」「謝謝！」一群人衝來搶食。
「好了！你們隨便找地方坐吧！」玉高傲。拿著烤地瓜，轉身走向人群。月與日傻站在原地，看大家吃自己帶來的食物。咕嚕嚕～月的肚子叫了。
「日～我好餓喔······」月摟日討拍。
「唉～人家是我們的救命恩人，就給他們吃吧！」日摟月摸摸頭。
玉坐在地上，回頭看了日與月一眼，然後繼續與姊妹、兒子分食地瓜。
「月，我們也坐著休息吧！」日摟月轉身背對人群。
「好······」月轉身背對人群。兩人靠在一起，坐在崖邊。
「月。」日拿出一個烤地瓜（日在著火屋內發現的）。
「地······」月趕緊摀住嘴巴。
「你怎麼還有？」月心想，太好了。
「跟紫阿姨學的。」日說。
「來，一人一半吧。」日剝一半地瓜給月。
「謝謝。」月感激接過地瓜。
「啊～」日嚼地瓜覺得有點乾，張大嘴接雨水喝。
「日。」月手捧幾顆腎蕨球莖與蛇莓。
「嗯？」日又驚又喜。
「妳哪來的？」日拿幾個蛇莓與球莖吃。
「你以為我跟紫阿姨只是在後面走路而已嗎？」月咬一口地瓜。
「我們沿路都在找食物。」月低頭吃了幾顆球莖、蛇莓。
「紫阿姨真的是很厲害的人······」日想到過去，不禁悲從中來。
「對呀，紫阿姨人很好···真的很好······」月想起與紫阿姨相處的一切，哭了。
「妳也很好呀。」日摟緊月親吻頭。
日與月繼續坐在崖邊，吃著少少、小小的食物。一邊望向遠方，回憶以前熱鬧的部落。
３３
閃電、暴雨、狂風依舊。大地震又來了。
「哇啊～」刀嚇得躲進玉懷裡。大家趴著、抓著岩地。日護著月趴在地上。
地震停了，大家紛紛坐起來。
「大家都沒事吧？」玉大喊。
「沒事！」幾個人回應。一個人走到崖邊。
「哇！洪水又漲高了！」那人害怕大叫。一名白髮長者走到崖邊往下看。
「看來這不是一般的天災······」長者憂慮。
「怎麼說？」玉走到長者身邊。
「感覺像是要把人滅絕一樣······」長者說。
「那···那怎麼辦？」玉緊張了起來。
「我們之中肯定有人觸犯了禁忌，在犯錯的人死亡之前，這災難都會一直持續······」長者眉頭一皺。
「快說！你們誰觸犯了禁忌？」玉轉身對人群大喊。所有人面面相覷。坐在人群後方的日與月，緊張得在背後默默牽緊手。
「沒有人敢承認是不是？」玉越來越生氣，怕自己跟兒子會死。
「害了這麼多人枉死，夠了吧？」長者轉過身來，語重心長。
「對呀！敢做不敢當呀？」「是想害死大家嗎？」「到底是誰？」「太自私了吧？」「快點承認！」人群開始躁動。
「唉～這裡的人都死亡，人類就滅絕了。快點承認吧！」長者嘆息。
月越聽越自責，想起身但被日拉住。月無辜看向日。日對月搖搖頭，將月的手壓在地上，希望她別再做傻事。
這時，人群中站起一名男子。
「喔！就是你！」玉看向那男子。
「真是不要臉啊！」「現在才承認！太慢了吧？」「自私的男人！」「你怎麼還敢登上聖山啊？」「快去死吧！」眾人痛罵。
「大家冷靜！說不定他只是想指認兇手。」長者說。
「不，兇手···就是我······」男子慚愧低頭。
「真的是你！」「該死的傢伙！」「害死我親人的兇手！」「殺人魔！」「太可惡了你！」男子被眾人圍毆。
「大家先聽他怎麼說，說不定他做的事不足以造成這災難啊！」長者說。
「他都說他是兇手了！」「對呀！」人群不服。
「年輕人，你快說你做了什麼？讓我這老人家來幫你評斷評斷。」長者說。眾人停下圍毆。男子滿身傷的癱坐在地。
日與月看到受傷男子與憤怒群眾，手握更緊了。
「日······」月害怕發抖看向日。
「噓～」日摟住月，摀住月的嘴。
「說不定那個人可以救我們。」日看男子傷痕累累，內心害怕發抖。
男子撐著膝蓋緩緩站起。
「我帶兒子去打獵，結果他被百步神咬死了，我一氣之下就···就殺了百步神······」男子低頭握拳。
「你兒子不該死，我們兒子就該死呀？」一人不爽大喊。
「百步神不會隨便攻擊人才對呀？」長者疑惑。
「是我兒子去···去擾亂蛇窩，所以······」男子自知理虧。
「爛人教出來的小孩也爛！」「你跟你兒子都該死！」「快去死啦！」人群痛罵。
「那你認錯了嗎？」長者說。
「對···我錯了。」男子說。
「那你知道你現在應該怎麼做吧？」長者說。
「是。」男子深吸一口氣。
「大家讓出一條路來！」長者大喊。眾人讓出一條通往崖邊的路。男子走向崖邊。
「謝謝你，老人家。」男子經過長者面前。
「以後不要再犯錯了，快去吧！」長者說。
男子走到崖邊，望向底下滾滾洪水，閉上雙眼，縱身一躍。一道閃電擊中男子，大家嚇一大跳。男子焦黑落入水中。
日與月相擁而泣。
３４
風雨、閃電停了一陣子，又開始了。長者走到崖邊，看到洪水上漲。
「奇怪？難道真的天要亡人？」長者說。
「沒辦法了嗎？」玉說。
「該不會？」長者若有所思。
「該不會什麼？」玉疑惑。長者轉向人群。
「你們誰？犯了錯不承認，想害死大家才甘心嗎？不要臉的傢伙！快出來！」長者怒吼。大家被長者震懾住。日與月握緊手發抖。
「不出來是不是？好！大家一起死吧！我們會詛咒你直到永遠！」長者怒斥。
月拉日站起來。
「我們是···兄妹······」月發抖，不敢看大家。
「媽媽，是給我們東西吃的人。」刀握玉的手。眾人回頭，怒視日與月。
「月，握緊我的手，絕對不能放開。」日看向月。
「好！」月望向日。兩人心跳呼吸急促。
「殺了他們！」「去死吧！」「殺啊！」一群人握拳、提刀衝向日與月。日拉著月轉身跳下懸崖。眾人緊急煞車，站在崖邊看兩人落入漆黑洪水中。這時，幾道紅色與白色閃電劃過天空，瞬間照亮一切。
日與月看到水底滿滿屍首隨波逐流。其中有一對抱得緊緊的男女。
「是橘阿姨！她找到黑叔叔了······」日與月感動又愧疚。月看到另一邊紫阿姨抱著櫻。月愧疚得想死，開始吐氣。日抓緊月，奮力游向水面。
日將月撐出水面。
「月！快呼吸！」日害怕看著失神的月。
「月······」日口對口人工呼吸。
「呃噗！」月吐出水。
「月妳沒事吧？」日擔心看著月。月眼神回復焦距。
「日······」月流淚看著日。
「沒事了，沒事了······」日抱緊月親吻。兩人載浮載沉。突然一股強勁水流，將日與月帶向岩山。
「日！」月害怕大叫。
「抓緊我！」日抱緊月。
日看到一根枯木撞上岩壁斷裂，心想完蛋了。
「呀啊～」月看岩壁逼近，尖叫。
「月！抱住我脖子！」日焦急大喊。
「嗯······」月改環抱日脖子。日讓自己背對岩壁，大力撞上。
「噗！」日噴出滿口鮮血。
「日！」月大叫，哭了出來。日眼神像是死了。兩人又被強勁水流帶離岩壁。
月望著日抱緊。
「日······」月親吻滿口鮮血的日。日的眼神漸漸亮起來，看到月滿臉是血。
「月！妳受傷了！怎麼會這樣？」日擔心害怕的看著月，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撞上岩壁。
「嗯～」月喜極而泣，搖搖頭，抱日狂親。日傻傻睜大眼，任由月親吻。一道雷聲，讓日想起他與月跳下懸崖。
日看到月後方，有一棵露出水面的大樹。
「月，抓緊我。」日說。
「嗯。」月抓緊日。
兩人被水流帶向樹梢，日伸手勾住枝幹。
「月，快爬上去······」日感覺全身劇痛，好像要炸裂一樣。
「好。」月伸手去抓樹枝。日鬆開月，讓月爬上樹。月一個手滑，被水沖走。
「月！」日趕緊抓住月的手。
「抓緊······」日表情痛苦，拼命將月拉回來，兩人再次抱緊。
「這次要抓好再上。」日看著月。
「嗯······」月看日臉色不好，好擔心。
月伸手抓緊樹枝，日推撐月的屁股往上，月腳勾住樹枝往上爬。
月覺得自己安全了。
「日！你也快上來！」月想轉身去幫日上來。
「嗯？」日想舉手抓樹枝，但手動不了。日感覺不到自己身體。
「月······」日看向月。
「等一下！我馬上拉你上來！」月還在試著轉身。
「月······」日看樹上傻傻忙著的月，覺得好可愛、好不捨，好想一直陪在她身邊，抱著她、親吻她。
「日你快點上來···呀······」月低頭從腋下空隙，看到日含淚微笑。日看到月與自己對視。
「月，替我跟部落好好活著，我愛妳···我真的好愛妳······」日說完，微笑的眼神漸漸空洞。月癡癡的望著日，不想面對現實。
水流轉換方向，將日帶離樹梢。
「日！」月回過神想去抓日，但根本抓不到。眼睜睜看日的屍首被帶往岩壁。
「日！小心！」月看日快撞到岩壁。日屍首撞上岩壁。
「日······」月不捨的流下眼淚。日又被水流帶向月這裡。
「日！」月懷抱一絲希望。日快漂到大樹時，沉入了水裡。
「日······」月瞬間覺得身心空洞。
「日···你不要玩了···快出來呀······」月望著水面，眼神呆滯。
月感覺腳濕濕涼涼的。月看向被水淹沒的腳，想起日的遺言。
「我不能讓日白白犧牲。」月振作精神，往上爬。爬到樹梢快無法支撐自己重量的高度。
大壩岩山山頂。
一個男子走到崖邊，看到遠處的月。
「那是什麼？」男子瞇眼仔細瞧。
「喂！是剛才那個女的！」男子回頭大喊。
「什麼？」「怎麼回事？」「怎麼了？」眾人聚集到男子身旁。
「你們看那個，是不是剛才跳下懸崖的女子？」男子指向遠方樹梢。眾人往男子指向看去。
「真的耶！」「竟然還活著！」「難怪雨還在下！」「太可惡了！」大家訝異、批評、抱怨。
「喂～」一名男子朝月大喊。
月聽到聲音，轉頭看向山頂。
「她聽得到耶！」蝶說。
「各位！我們不能殺了她，也要罵死她！」玉大聲說。
「好！」眾人回答。
「不要臉的女人！」「誘惑男人的女人！」「下流的女人！」大家輪流對月喊難聽的話。
月依稀能聽到山頂的人在罵她。月撇過頭，眼不見為淨。但月雙手雙腳，抓著、撐著、勾著樹枝，沒有多的手能摀住耳多，月被迫聽著刺耳椎心的話。月看向不斷上漲的水面，內心只有恐懼、內疚還有寂寞。
「怎麼還不去死！」「害死了那麼多人還敢活著！」「男人也死了活該！」「見一個愛一個的垃圾！」「快去死啦！」「妳一定跟很多男人爽過吧！髒死了！」「長那麼漂亮卻是個惡魔！」「噁心的女人！」「剩妳一個人了開心嗎？」「去陪妳部落的人吧！」「對呀！去陪妳最好的朋友吧！被妳害死的朋友！」「害死朋友的人！」「害死父母的人！」「害死親友的人！」「害死哥哥的人！」「害死所愛的人！」「害死大家的人！」「快去死啦！」山頂上的眾人砲火猛烈。
「嗚嗯······」月流淚，內心越來越沉痛。
「日···哥哥···橘阿姨···黑叔叔···紫阿姨···櫻···花···蘭阿姨···綠阿姨···部落的大家······我好想妳們······」月好難過。
「我不想跟這群人生活···我想去找妳們······」月想死。望著漆黑水面。
「日···對不起···我還是不夠堅強······」月放開勾樹枝的腳，懸空。
「爸爸、媽媽、哥哥，我這就去找你們···我們一家終於可以團聚了······」月深吸了口氣，閉上眼，縮回撐著樹枝的腳，鬆開抓著樹枝的手，往水裡墜去。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，穿透水面進到月的耳裡。月睜開雙眼，看閃光照亮的水中。
「日？」月看見日的屍首從前方飄過。
「日！！」月在水裡大喊。月划水、踢腳，想去抓日，但日依舊往前飄。
「日！！！」月又大喊。奮力往前游。
「就差一點了······」月看日張開的五指好像也想牽手一樣。就在月的指尖，快碰到日的指尖時。月看不到，聽不到，摸不到，什麼都感覺不到了。
３５
月看到前方有個亮點，走了過去。亮點橫向延伸成一條線，再垂直展開成一個面。月突然覺得刺眼。
月緩緩睜開雙眼。看見眼前潔白一片，散發著柔和光芒。
「這是天堂嗎？我死了嗎？」月心想。
月覺得鼻子癢癢的，用手抓抓鼻子。月看向眼前的小手。
「哈哈！好可愛的小手。」月心想。小手在月眼前晃呀晃的。
「嗯？」月試著抓抓手。眼前五根短嫩手指靠攏了。
「我的手怎麼變這麼小？」月訝異。
月轉動眼球，望向四周，發現自己被透明矮牆包圍。
「呀～」突然隔壁傳來小嬰兒的聲音。月循聲音看去。兩道透明矮牆後，一名可愛的嬰兒正在看她。
「眼睛大大的，好可愛！」月看著那嬰兒心想。
「呀～呀～」那嬰兒開始扭動身體。
「呀～」那嬰兒將臉貼在透明牆上，表情逗趣。
「呀！」月笑了出來。
「嗯？剛才那是我的聲音嗎？」月心想奇怪。
「呀～」月再試著發聲。
「我變嬰兒了？」月終於發現。這時，隔壁那名嬰兒，將小小的手跨到透明矮牆上。
「他想跟我握手嗎？哈哈！」月心想。月扭動身體，朝透明矮牆靠去，舉起手。
「哈哈！我們的手都好可愛！」月看著兩人的小手，心想。
「呀～呀～」隔壁那嬰兒叫著。
「呀～呀～」月心想：好啦！
月手指碰觸到那嬰兒的手指時，有種觸電的感覺。月短短的手指縮了一下。那嬰兒抓住月的手，十指輕扣。月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，但說不出來為什麼。
「呀！呀！」那嬰兒開心的叫。月看見那嬰兒對自己笑。
「呀呀！」月也笑了出來。兩娃隔著透明矮牆，手牽手相視而笑。
突然一個劇烈搖晃。兩人的手被震開。
「呀～」月叫著。
「呀～」那嬰兒也叫著。
「呀～」「哇～」「呀～」「嗚哇～」現場嬰兒哭聲此起彼落。
地震越搖越大，連建築物都開始發出哀鳴。
護理站，幾名守夜的當班護士。
「地震！」一名護士大叫。地震加劇。
「呀～」幾名護士尖叫抱頭，躲到桌下。
地震持續了一段時間，東西不斷倒落、砸落，連一旁放器材的推車都被震倒。
「呀～」護士們不斷尖叫。
終於地震漸漸變小。
「寶寶！」本來應該守在育嬰房的護士，緊張得三步併兩步衝回育嬰房。
「我跟妳去！」另一名護士跟上去。
其他兩名護士留在護理站整理東西。
「寶寶！」「我要看我小孩！」「我小孩沒事吧？」幾名婦女與家屬焦急跑來。
「沒事！我們有人顧著。」護士內心忐忑。
「我要去看看！」「我也要！」婦女們邊說邊走向育嬰房。
「我帶妳們去！」護士趕緊衝出護理站，跟上人群。
搶先到達育嬰房的兩名護士，看育嬰房內掉落幾片天花板，置物架亂七八糟。還有兩車嬰兒台倒下，兩名嬰兒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忽然走廊傳來人聲。
「快把那兩個嬰兒放回台車上！」護理站護士說。
「好！」育嬰房護士說。兩名護士趕緊扶正台車，將寶寶放回台車內，再把其他砸在嬰兒台車上的東西移開，讓寶寶看起來都沒事。
婦人與家屬們來到育嬰房外，隔著玻璃看到雜亂的育嬰房，趕緊推開護士衝進去。大家慌亂找到自己寶寶抱起。
「沒事吧？」一名後來的護士問。
「沒事······」先來的兩名護士，回答得很心虛。
「牆壁都裂了······」一個護士看著牆上裂縫。突然一個餘震。
「呀～」護士與幾位婦人尖叫。
停電了。
「呀～」「哇～哇～」「嗚哇～」黑暗中滿是叫聲、哭聲與物品碰撞聲。這個餘震也震了很久。
３６
十幾年後。
滿月的夜晚。某棟公寓窗戶裡，一個男生躺在床上，望著窗外滿月流淚。
「啊～煩死了！」男生彈坐起來，走去衣櫥換衣服。
客廳一對夫妻在喝紅酒聊天，看到兒子穿外出服走出房間。
「阿日，你這麼晚了要去哪？」白日晝的媽媽，高仙橘說。
「去跑步啦！」白日晝走去大門。
「你是狼人嗎？每次滿月都去運動。」白日晝的爸爸，白宇黑開玩笑。
「我去附近河堤。」白日晝穿好運動鞋。
「好啦！早點回來，明天還要上課。」高仙橘說。
「好。」白日晝開啟大門。
「有帶鑰匙嗎？」白宇黑說。
「有～」白日晝不耐煩的關上大門離去。
「這小子每次滿月，脾氣都這麼怪是怎樣？」白宇黑覺得兒子沒禮貌。
「誰叫你說他是狼人。」高仙橘說。
「跟兒子開玩笑也不行？」白宇黑說。
「他現在叛逆期吧？」高仙橘說。
「我叛逆期也沒像他這樣。」白宇黑說。
「你都來跟我們學校的男生打架，還沒怎樣？」高仙橘說。
「誰叫他們要調戲妳！」白宇黑說。
「當時他們是在追求我而已，你太敏感了。」高仙橘說。
「妳怎麼知道我···敏感······」白宇黑故作嬌羞。
「哈哈！你很噁心耶～」高仙橘推了白宇黑一下。
「趁兒子不在家，要不要來一下？」白宇黑色瞇瞇看著老婆。
「明天還要早起工作，改天吧！」高仙橘說完把紅酒乾杯。
「蛤～」白宇黑貼著老婆撒嬌。白日晝站在大門玄關看傻眼。
「哇喔！你站在那幹嘛？」白宇黑嚇一大跳。
「我···我忘記拿水······」白日晝尷尬走往廚房。
「哈哈！」高仙橘竊笑。
「笑什麼笑······」白宇黑覺得丟臉。
白日晝拿水瓶走出來。
「你們繼續吧！我兩個小時後再回來······」白日晝走去穿鞋。
「嘻嘻······」高仙橘憋笑。
「掰掰。」白日晝關上大門。
「哈哈哈！兩個小時，你兒子真看得起你！哈哈哈！」高仙橘拍打老公。
「吵死了······」白宇黑在想以後怎麼面對兒子。
「杯子給你洗，我要去睡了～」高仙橘搖搖晃晃站起。扶著東西走，一路發出聲響。
「橘妳小心啦！」白宇黑上前攙扶老婆。
夫妻倆來到房間。
「嘿呦！」白宇黑抱老婆上床。
「幹嘛一副吃力的樣子？我很重嗎？臭小子！」高仙橘躺著指老公。
「很重啊！」白宇黑幫老婆把腳抬上床。
「你這傢伙······」高仙橘想坐起來打人。
「在我心中。」白宇黑抱老婆頭親吻。
「嗯～」高仙橘一臉享受。
「現在想要了嗎？」白宇黑說。
「去洗杯子啦～笨蛋～」高仙橘輕推老公，躺回床上。
「好啦，妳快睡吧。」白宇黑失望轉身。
「我在夢裡等你，快來呦～」高仙橘閉上雙眼，身體呈大字型霸占整張床。白宇黑回頭看了一眼老婆。
「是不是在夢裡，妳才不知道呢！」白宇黑奸笑。關燈，走出房門。
３７
美國，深夜。
某間民宅內，一對夫妻躡手躡腳的走在昏暗客廳。
「爸、媽，妳們要出去喔？」林儒月睡眼惺忪。
「呃···對！」爸爸林紅杉說。
「早點回來喲······」林儒月迷迷糊糊的走去廁所。
「都是你啦，搞東搞西搞那麼久。」媽媽白亮亮說。
「我怕山上會冷，所以做好萬全準備嘛。」林紅杉提了提手上大袋子。
「難得好天氣，只有我們兩個去山上看星星，會不會太對不起月了？」白亮亮說。
「有女兒在不方便啦。」林紅杉對白亮亮說耳語。
「你們男人就不能好好的躺在草地上，跟女人手牽手看星星嗎？」白亮亮皺起眉頭。
「那妳待會自己問她。」林紅杉說。廁所傳出沖水聲。
林儒月走了出來，樣子還是睡眼惺忪，迷迷糊糊的。
「女兒呀！要不要跟爸媽去山上看星星？」白亮亮說。
「不要···我想睡覺······」林儒月搖搖晃晃的走回房間。在房門前轉身，看向爸媽。
「愛妳們呦～」林儒月傻傻微笑，送給爸媽兩個手指愛心。接著轉身進房去睡覺。
「哈哈！我們女兒真可愛！」林紅杉說。
「跟妳一樣可愛！」林紅杉摟住老婆親一下。
「她是我們愛的結晶，當然可愛！」白亮亮看老公跟女兒一樣金髮碧眼。
「走吧！這次我來開車。」林紅杉摟著老婆走向大門。
「我看網路說今晚有流星。」白亮亮說。
「喔！那妳記得提醒我要許願。」林紅杉放下大袋子。
「你想許什麼願？」白亮亮換鞋。
「大家身體健康，永遠開心，女兒將來能遇到好老公。」林紅杉換了一雙一樣的鞋。
「要在流星消失前講完，許願才會有效啦！大概一秒吧？」白亮亮開門。
「大家身體健···大家開心···開心健康······」林紅杉試著縮短詞句。
「哈哈哈！」白亮亮看老公認真的表情，覺得好可愛。
「太難了啦～怎麼可能一秒說完？」林紅杉放棄。
「願望那麼好許，大家就不用工作了。」白亮亮站到門外。
林紅杉提起大袋子出門。
「對了！你可以許你工作相關的願望啊！」白亮亮說。
「我要工作越來越輕鬆，錢越來越多。」林紅杉說。
「太長了啦！」白亮亮說。
「那······我要爽缺。」林紅杉說。
「你可能說到：我要爽，流星就沒了。」白亮亮拿鑰匙。
「我要爽哪需要跟流星許願？跟妳許就好了呀～」林紅杉從後面抱住老婆撒嬌。
「哎呀～我要鎖門。」白亮亮被煩得很開心。林紅杉鬆手讓老婆關門上鎖。
不久，門後傳來汽車引擎聲。
３８
一個月後。台北的公寓。
白日晝背書包進家門，家裡電話響了。
「阿日！幫忙接電話！」高仙橘在廚房大喊。
「喔！」白日晝跑去接電話。
「喂？」白日晝接起電話。
「爸爸不在。」白日晝說。
「媽！找妳！說是很重要的事！南部打來的！」白日晝朝廚房大喊。
「喔！」高仙橘說。
「來了！」高仙橘穿圍裙走來。
「喂？」高仙橘接過電話。
「對，她們是我公婆。」高仙橘回話。表情漸漸凝重。
「好，等他回來我會跟他講，好，謝謝。」高仙橘掛上電話，不發一語。
「什麼事啊？」白日晝好奇。
「你阿公阿嬤死了。」高仙橘說。
「怎麼會？上禮拜才去看過，不是還很健康嗎？」白日晝不敢相信。
「說是兩個人早上都沒有醒來，在睡眠中安詳的死去了。」高仙橘說。
「喔······」白日晝說。
「你去幫我把菜切一切，我要打給你在美國的姑姑。」高仙橘說。
「喔···好。」白日晝走去廚房。高仙橘撥打越洋電話。
「要怎麼切？」白日晝在廚房大喊。
「全部切丁！」高仙橘說。
「好～」白日晝看水槽裡一堆洗過的根莖類，覺得好麻煩。
美國深夜。
白亮亮家中的電話響了。
「嗯？」林紅杉被電話聲吵醒。
「誰呀？這時候打來？」林紅杉睡眼惺忪。
「喂？」林紅杉接起電話。
「小橘呀，什麼事？」林紅杉說。
「小橘呀，什麼事？」林紅杉說。
「弟妹打來的？」白亮亮睡眼惺忪。
「找妳······」林紅杉交給老婆電話。
「喂！小橘，幹嘛這時候打來？」白亮亮有點起床氣。
「怎麼會？嗯···嗯······」白亮亮哽咽。
「好···我會回去······」白亮亮邊說邊哭。
白亮亮拿電話的手垂下，整個人癱在床上。
「怎麼了？」林紅杉看老婆流淚好不捨。
「嗯······」白亮亮說不出話來，只是抱住老公哭。林紅杉抱著老婆安慰。
「我好不孝······」白亮亮埋頭痛哭。林紅杉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
白亮亮哭了好久。林紅杉默默安撫老婆。
外面天色漸漸亮了起來。
３９
兩個月後。飛機上。
林儒月戴耳機看電影。旁邊坐著林紅杉與白亮亮。
「你確定要跟我回去接管果園？」白亮亮看老公。
「對呀！我工作都辭掉了。」林紅杉說。
「可是會很辛苦，錢也賺不多喔。」白亮亮不捨老公。
「我當翻譯這麼多年，現在終於可以每天看青山綠水，很舒壓啊！」林紅杉說。
「那是你沒種過果樹才會這麼說。」白亮亮說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