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2月2日 星期五

洪延禍水18

名稱:洪延禍水 作者:陳俊霖

  「我自己也沒把持好,對不起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我們還是快睡吧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嗯。」林儒月說。
  十分鐘後,白宇黑與高仙橘經過房門外。
  「月月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什麼事?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妳晚上工作的時候下大雨怎麼辦啊?」白日晝問。
  「就去廚房幫忙呀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妳流眼淚看不清楚,切菜不是很危險?」白日晝擔心。
  「我不會去做危險的事啦!頂多洗洗碗盤跟蔬果,或是清廁所倒垃圾。就算在哭,還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,你不用擔心啦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妳好辛苦喔。」白日晝不捨。
  「哈哈!還好啦!」林儒月感到溫暖。
  「妳爆紅以後,會不會很多人找妳搭訕啊?」白日晝擔心。
  「跟高中時一樣多囉!我在大學也很多人搭訕耶!哈哈!」林儒月得意。
  「那妳有遇到喜歡的嗎?」白日晝希望沒有。
  「有啊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真的假的?」白日晝震驚。
  「可是都沒有像你這麼好聊的,每次跟他們講一講就句點了,超尷尬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每次?他們?妳不會是跟很多人,單獨約會過吧?」白日晝吃醋。
  「哈哈!你吃醋囉?」林儒月看白日晝。
  「對啦!」白日晝一臉吃醋樣。
  「哈哈哈!」林儒月覺得白日晝好可愛。
  突然又開始地震。
  「地震~」白宇黑又跑去開大門。
  「老公~」高仙橘又追上去。
  林儒月爬起來,用力賞了白日晝一個巴掌。地震停了。
  「妳幹嘛啊?」白日晝有點生氣。
  「幫你放空啊。」林儒月回去躺好。
  「喔······」白日晝搞清楚狀況。
  「我看必須想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方式,讓自己不想對方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可是不想妳好難喔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我也這麼覺得。」林儒月說。
  又開始地震了。
  「妳看!我就說會有餘震!」白宇黑守在大門口。
  林儒月跟白日晝同時爬起來舉掌。
  「······」白日晝捨不得打林儒月。啪!白日晝被賞了一巴掌。地震停了。
  兩人再次躺好。
  「我們一定要另外想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才行!」白日晝雙頰都有紅掌印。
  「哈哈哈!」林儒月看著白日晝的臉一直笑。
  「妳夠囉!快想一個更好的辦法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嗯···我們以後身上都帶零食,想到對方的時候,就趕快狂吃轉移注意力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我每分每秒都會想到妳,這樣會肥死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對喔!這樣我就不能上電視了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不然想到的時候,就趕快做伏地挺身、仰臥起坐,轉移注意力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這樣我還沒去練游泳就會先虛脫了吧?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對喔!這樣我會變金剛芭比,工作也會累死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不然你想一個嘛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嗯······」兩人繼續討論解決辦法。
  十分鐘後,白宇黑與高仙橘經過房門外。
  「還講話!快點睡!」高仙橘開門大喊,手上抱著枕頭。
  「喔···好啦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對不起,舅媽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不是說妳啦~阿日你還要早起,快睡!」高仙橘看林儒月再看兒子。
  「都是月月啦!一直找我講話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你也有找我講話好不好!」林儒月不喜歡被誤會的感覺。
  「吵死了!兩個都給我閉上眼!閉上嘴!」白宇黑抱著枕頭。
  「是~」白日晝與林儒月閉上眼。
  「再被我聽到你們講話就完蛋了!」白宇黑說。
  「對呀!你爸明天還要負責開長途車,不要讓他疲勞駕駛。」高仙橘說。
  「好~」白日晝說。
  「晚安!」高仙橘說。
  「晚安!」白日晝與林儒月齊聲說。
  高仙橘關門。
  「月月,我想到一個好辦法!」白日晝說。
  突然房門被打開。
  「就是你找月月講話的!被我抓到了吧!」白宇黑把枕頭砸向白日晝。白日晝臉被賞了一個枕頭。
  「爸你幹嘛啦?」白日晝拿枕頭回砸老爸。白宇黑閃過枕頭,枕頭砸到後面的高仙橘。
  「不孝子!」高仙橘用手上枕頭回砸。白日晝被砸倒在床上。
  「哈哈哈!」白宇黑笑兒子。
  「笑屁!就是你閃過才害我被砸!」高仙橘撿起地上枕頭打老公。
  「對!都是老爸的錯!」白日晝砸老爸枕頭。
  「二打一太卑鄙了!」白宇黑被枕頭砸到。
  白日晝拿自己枕頭砸向老爸。白宇黑剛好彎腰去撿枕頭。枕頭又砸到老媽。
  「白日晝你是怎樣?」高仙橘丟枕頭砸兒子。父、母、子三人開始枕頭大戰。
  「你們不是還要早起嗎?」林儒月傻眼。
  「都妳害的啦!」白日晝丟枕頭砸林儒月。
  「靠!干我屁事呀!」林儒月拿枕頭回砸。白日晝閃過,枕頭砸到高仙橘。
  「為什麼又是我?」高仙橘無辜傻眼。
  「舅媽對不起!」林儒月道歉。
  「妳敢砸我老婆!」白宇黑丟枕頭砸林儒月。
  「不要打月月!」白日晝丟枕頭砸爸。
  「明明就是你先打我的!」林儒月丟枕頭砸白日晝。四人開始,時而同盟時而內鬨的互砸枕頭。
  不知不覺天亮了。四個人累癱在床上。林儒月、白日晝已經用詭異的姿勢睡著。
  「老婆,跟妳媽說我們明天再回去,反正明天才初二嘛!」白宇黑精疲力盡。
  「就這麼辦吧!」高仙橘精疲力盡。兩人閉上眼,秒睡,打呼。

117
  幾個月後。兒童、清明節連假。楊青松、藍心蘭、宇彬、小霜在澎湖吉貝島。四個人準備往沙灘走。
  「啊~」楊青松赤腳踩在沙灘上。
  「你幹嘛啊?」藍心蘭被嚇到。
  「腳超刺的啦~」楊青松回路上。
  「你很虛耶!」藍心蘭往沙灘走。
  「呀~」藍心蘭趕緊回到路上。
  「也太刺了吧?」藍心蘭檢查腳底。
  「你們兩個幹嘛不穿拖鞋?」小霜問。
  「對呀!」宇彬說。
  「我拖鞋不見了。」楊青松說。
  「我拖鞋壞了。」藍心蘭說。
  「哈哈哈!好衰喔你們!」小霜說。
  「那要現在去買新的嗎?」宇彬說。
  「不用啦!都走到這了。」藍心蘭說。
  「可是我們要走到沙尾喔!」宇彬說。
  「沒關係!青松可以背我。」藍心蘭說。
  「什麼?」楊青松震驚。
  「哈哈!看來青松不這麼想。」小霜說。
  「青松走吧!」藍心蘭跳到男友背上。
  「走去哪?」楊青松不想動。
  「沙尾啊!」藍心蘭說。宇彬跟小霜脫鞋走向沙灘。
  「喔!」宇彬覺得腳底好刺。
  「小蘭,我看妳們還是去買拖鞋好了。」小霜牽著男友回路上。
  「對呀!反正又沒有很遠。」宇彬穿回拖鞋。
  「好啊!」楊青松說。
  「青松放我下來。」藍心蘭說。
  「喔······」楊青松放開抓著女友大腿的手。藍心蘭一人默默走去沙灘。
  「啊······」藍心蘭忍痛走在沙灘上。
  「小蘭妳幹嘛啊?」宇彬問。
  「證明給我那沒用的男友看啊!」藍心蘭說。
  「青松,你還傻站在那幹嘛?」小霜看楊青松。
  「喔······」楊青松回過神。
  「小蘭等我!」楊青松追上去。
  「啊~」楊青松邊走邊叫。
  「我都沒叫你叫什麼?真沒用!」藍心蘭越走越快。
  「小蘭等我啦!」楊青松忍痛走著。兩人都有點氣對方,又有點不捨。
  「這是在演哪齣?」宇彬說。
  「哈哈!她們好有趣。」小霜說。
  「要我背妳嗎?」宇彬看女友。
  「不用啦~」小霜嬌羞。
  「不用客氣啦~」宇彬將女友新娘抱。
  「呀~哈哈!」小霜好開心。兩人往沙灘邁進。
  「啊~」藍心蘭終於忍受不住叫出來。跌坐在地上。
  「小蘭~」楊青松看到女友跌倒。
  「啊!啊!啊!」楊青松跨大步,跑跳過去找女友。
  「妳沒事吧?」楊青松蹲下關心女友。
  「好痛呦~」藍心蘭抓著腳底板,眼眶泛淚。
  「上來吧!我背妳。」楊青松背對女友。
  「真的嗎?」藍心蘭開心起來。
  「對啦!快上來。」楊青松說。
  「哈哈!」藍心蘭好開心。
  楊青松背起女友。
  「啊~」楊青松踏出一步。
  「會不會很痛?」藍心蘭關心男友。
  「痛死了~」楊青松痛到不會說謊。
  「對不起······」藍心蘭開始覺得後悔。
  「沒關係啦!誰叫我愛妳。」楊青松繼續走著地獄般的道路。
  「啊~」楊青松覺得腳要燒起來了。
  「哈哈哈!青松一直在叫,好慘。」小霜看著前面兩人。
  「誰叫他要跟校花交往。」宇彬說。
  「你是說我比較醜囉?」小霜看向男友生氣氣。
  「妳也是校花,但是是善解人意的校花,我愛妳。」宇彬看著女友。
  「好吧!原諒你。下次不要再亂說話,害我誤會你。」小霜消氣。
  「遵命!大美女!」宇彬挺直身體。
  「哈哈!」小霜好開心。
  「哇~超美的!」藍心蘭靠在男友身上拿手機拍照。一直動來動去。
  「小蘭妳不要一直亂動啦!啊~」楊青松繼續承受背後舒服,腳底痛苦的試煉。兩人一個重心不穩。
  「啊~」楊青松手去撐地磨沙。
  「呀~」藍心蘭雙腳夾住男友。兩人瞬間用手跟身體感受刺痛。
  「呀~你快起來啦!」藍心蘭腳被男友壓在沙地。
  「妳才快點起來啦!」楊青松被女友壓在沙地。
  「啊!他們跌倒了!」小霜擔心。
  「哈哈!她們真的是常常共苦耶!」宇彬看戲。
  「那我們就是常常同甘囉?」小霜看男友。
  「何止甘?是超甜~」宇彬親女友。小霜閉眼享受。突然一個貝殼沙粒跑進宇彬的拖鞋裡。
  「啊~」宇彬的腳被刺到。重心不穩。整個人仆到沙地上。
  「呀~」小霜被男友拋摔到沙地上。
  「嗚哇~」小霜痛得哇哇大哭。
  「對不起!對不起!」宇彬趕緊爬起來關心女友。
  藍心蘭與楊青松坐在沙地上,互相關心對方傷勢。
  「哈哈!學長她們也跌倒了。」楊青松看戲。
  「笨蛋!學姊摔得很重,還笑。」藍心蘭站起來。
  「學姊你們沒事吧?」藍心蘭走過去關心。楊青松也站起來走去關心。

118
  連假最後一天。林儒月一早坐在客廳看電視。高仙橘晨跑完,從大門進來。
  「舅媽!」林儒月禮貌打招呼。
  「月月,妳連假怎麼都沒有跟朋友出去玩?」高仙橘擦汗。
  「小蘭跟學姊有找我去澎湖,可是她們剛好兩對情侶,我不想去當電燈泡。」林儒月真想找伴去。
  「喔······」高仙橘若有所思。
  「月月,我跟妳舅舅待會要去朋友家,妳中午自己吃喔!」高仙橘掏口袋。
  「好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來!拿去買午餐。」高仙橘掏了一張一千元給林儒月。
  「蛤?不用啦~」林儒月把錢推回去。
  「我們晚上不知道幾點回來,也許晚一點也用的到,拿去啦!」高仙橘把錢推給林儒月。
  「我現在自己有在賺錢,不用啦!」林儒月再把錢推回去。
  「拿去啦!」高仙橘再把錢推給林儒月。
  「真的不用啦!」林儒月又把錢推給舅媽。
  「妳不收下,我就要抓妳胸部喔!」高仙橘沒在開玩笑。
  「好···好啦。謝謝舅媽。」林儒月把錢收下。
  「哈哈!妳真單純~」高仙橘摸摸林儒月的頭。
  「要是我就會讓對方摸,再拿錢。」高仙橘說。
  「哈哈!舅媽妳在講什麼啦?」林儒月懷疑自己聽錯。
  「我要去換洗然後準備出門,妳自己顧好自己啊!」高仙橘拍拍林儒月肩膀。
  「好!謝謝舅媽。」林儒月說。高仙橘走去浴室。
  一個小時後。
  林儒月趴在房間床上,一手托下巴,一手滑手機,看著以前高中熱舞社成發照片。林儒月看到一張熱舞社與白日晝游泳隊的大合照。林儒月雙手托著下巴,仔細端詳。
  「宇彬學長跟小霜學姊,青松跟小蘭,賢木跟綠綠······」林儒月想到已逝的好姊妹,一陣鼻酸。
  林儒月看到照片中,跟自己站在一起的白日晝,嘴角漸漸上揚。
  「要是綠綠還在的話,就可以跟我還有阿日,一起去澎湖了。」林儒月眼神飄移開始幻想。
  「四對情侶晚上住在一起,是要一對一對分開住?還是包下整棟民宿呢?」林儒月幻想。
  「包下整棟民宿的話,可以一起做好多事喔!」林儒月幻想。
  「一起吃宵夜,一起聊天,一起玩遊戲,一起······」林儒月想到色色的事。
  「啊哈哈!好害羞呦~」林儒月臉紅,掩面搖頭,雙腳打水。
  這時有人敲門。
  「月月,我跟妳舅舅要出門了!」高仙橘說。
  「好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月月,記得要去吃飯啊!」白宇黑說。
  「好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我們走囉!」高仙橘說。
  「路上小心~」林儒月說。高仙橘與白宇黑離開。
  林儒月看回照片裡的四對情侶,幻想難為情的事。
  「呀~哈哈哈!」林儒月抱緊枕頭,在床上滾來滾去。一個人不知道在害羞興奮什麼。

119
  中午。白日晝在租屋,吃加蛋加菜的泡麵,看新聞。新聞台用空拍機拍攝飛機失事現場。一架飛機墜毀在民宅,周圍宛如轟炸過的廢墟。
  「今天上午,一架澎湖飛往台北的客機,墜毀於澎湖民宅,民宅內多人死傷,機上人員全數罹難,詳細肇事原因還有待釐清······」新聞主播播報空難新聞。新聞跑馬燈公布罹難者姓名。
  白日晝邊吃麵,邊注意跑動的人名。突然兩個熟悉的名子跑過。
  「楊青松、藍心蘭······不會吧!」白日晝嚇到筷子都掉了。趕緊拿手機打給林儒月。

  林儒月在一家便當店,排隊等點餐。
  「蜜汁雞腿、紅燒牛腩、酥炸排骨、紹興控肉,每個都好想吃喔!怎麼辦?」林儒月看著菜單苦惱。手機響了。
  「阿日?」林儒月看來電顯示。
  「不是說好平常不聯絡嗎?」林儒月看著手機螢幕猶豫。
  「不行!這次我要把持住!」林儒月將手機關機。

  白日晝又打了幾次電話,都不通。
  「月月不會是看到新聞,受不了,跑去做傻事吧?」白日晝負面想法。
  「打家裡看看?」白日晝打家裡電話。一直沒人接。
  「怎麼都沒人接啦?」白日晝越來越焦急。
  「會不會在上班?」白日晝打去林儒月上班的餐廳。

  「HELLO SEQUOIA!」女員工接起電話。

  「請問林儒月有在那嗎?」白日晝問。

  「她今天休假喔!」女員工說。

  「喔,那沒事了,謝謝!」白日晝掛電話。再打老爸跟老媽的手機,但都一直通話中。
  「這兩個老人是要講到什麼時候啦?」白日晝越來越擔心。
  「喔喲!」白日晝掛掉電話,慌忙的換衣服,拿包包衝出門。留下吃了幾口,還冒著煙的加料泡麵。

  林儒月還在等點餐。
  「老闆!可以看電視嗎?」一位顧客問。
  「喔!可以呀!遙控器在那,自己開。」老闆指了一個方位後,繼續忙著點餐裝菜。顧客打開電視看新聞台。
  「澎湖空難······」新聞播報空難新聞。
  「澎湖?」林儒月想到好姊妹也是去澎湖,轉頭去看電視。剛好看到罹難者名單跑過藍心蘭與楊青松。
  「······」林儒月不敢置信,呆站在原地。
  「美女久等了!要吃什麼?」老闆裝完上一位客人餐點。
  「美女?換妳點餐囉!」老闆看著林儒月。林儒月沒有反應。
  「哈囉~」老闆跟林儒月揮揮手。
  「小姐!不點走開好嗎?」後面一個婦人大罵。林儒月還是沒反應。
  「耳聾嗎?」老闆看婦人,指林儒月。
  「我哪知道?」婦人瞪林儒月。
  「她不點先幫我點啦!」婦人插隊點餐。林儒月只是望著電視,面無表情。
  好幾分鐘後。林儒月提著便當,行屍走肉的來到公園,坐在池塘旁長椅。天空開始飄雨。林儒月低頭看便當,找不到餐具,直接用手挖來吃。雨越下越大。公園裡人們紛紛跑去躲雨,只有林儒月繼續坐在長椅上,像機器人一樣,面無表情吃著和雨水的飯菜。
  夜晚,大雨依舊。白日晝打開台北家門,手上拿著滴水摺疊傘。
  「阿日?你怎麼會回來?」高仙橘從房間走出來。
  「月月回來了嗎?」白日晝焦急的問。
  「還沒呀!怎麼了?」高仙橘一臉疑惑。
  「小蘭在澎湖墜機,死了······」白日晝感到難過。
  「小蘭?你說來住過我們家,那個漂亮的女生?」高仙橘回想。
  「對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她是月月剩下的唯一一個好姊妹,我怕月月知道消息後會做傻事,所以趕回來,可是我怎麼找都找不到,電話也打不通,月月會不會已經···已經······」白日晝擔心的哭了。
  「唉呦~月月很堅強的,你不要亂想啦!」高仙橘不捨的抱住兒子。
  「她就是太堅強,什麼事都一直忍著,所以我才更擔心呀!」白日晝哭著說。
  「你有去她上班的地方找過嗎?」高仙橘問。
  「餐廳、學校跟幾個她常去的地方,我都找過了,就是沒看到人。」白日晝擦擦眼淚。
  「你一直跑來跑去,說不定是錯過了!」高仙橘安慰兒子。
  「我不知道。」白日晝又流淚了。
  「不然我跟你再去找找看!」高仙橘說。
  「好!」白日晝擦眼淚。高仙橘走去浴室門口敲門。
  「老公!我跟阿日去找月月!如果月月回來的話再打電話給我!」高仙橘喊話。白宇黑正在洗澡淋浴。
  「蛤?什麼?」白宇黑聽不清楚。高仙橘走回大門。
  「走吧!」高仙橘搭著兒子走出大門離開。
  幾個小時後。
  高仙橘與白日晝打開大門回來。白宇黑坐在沙發看電視。
  「月月回來了嗎?」高仙橘把傘插入傘筒。
  「還沒。」白宇黑說。
  「老婆妳看,澎湖空難耶!」白宇黑指電視。
  「還好月月沒去澎湖。」白宇黑說。
  「······」高仙橘覺得老公白目。
  「對,月月沒死,但她朋友死了,你開心嗎?」白日晝走去廁所。
  「什麼?她朋友死了?」白宇黑不敢置信。
  「對,一個叫藍心蘭的女孩。」高仙橘說。白宇黑看向電視上的罹難者名單,跑馬燈跑過藍心蘭。
  「靠···真的耶······」白宇黑傻眼。白日晝從廁所出來。
  「我要再去找月月。」白日晝走向大門。
  「已經很晚了,你先回去吧!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?」高仙橘擋住兒子去路。
  「對呀!我載你去車站好了,不然會趕不上末班車。」白宇黑走去換衣服。
  「可是可是······」白日晝想見到林儒月才放心。
  「哎呀~你放心啦!月月不是那種會做傻事的人,等她回來我再通知你,嗯?」高仙橘抱著自己的傻兒子。
  「嗯······」白日晝眼眶泛淚。
  「好了!走吧!」白宇黑換好衣服,拿著車鑰匙走出來。
  「一定要通知我喔!」白日晝被老爸帶出門。
  「好~」高仙橘說。白日晝與白宇黑離開。
  幾分鐘後。
  高仙橘坐在沙發上看新聞,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。
  「月月?」高仙橘看到一個女孩身影,趕緊關掉電視,走去門口。
  林儒月一身狼狽,嘴角還黏著飯粒。
  「月月妳去哪?我們擔心死了!」高仙橘說。林儒月只是默默的換鞋。
  「妳怎麼濕成這樣?趕快去洗澡不然會感冒!」高仙橘攙扶全身溼透的林儒月。林儒月輕輕撥開舅媽的手,一人默默走去房間。
  「月月······」高仙橘看了好不捨。
  林儒月拿著換洗衣物走出房門。
  「月月,妳晚上吃了嗎?要不要舅媽······」高仙橘看林儒月走出來。林儒月好像聽不到舅媽說話,失魂落魄的走進浴室關門。
  「去幫妳買······」高仙橘覺得林儒月沒禮貌,但又不忍苛責。
  兩個小時後。
  高仙橘在家,打電話給兒子。
  「兒子,月月回來了。」高仙橘說。

  「真的嗎?她沒事吧?」白日晝終於開心起來。

  「嗯,看起來是沒什麼外傷,但是內心的傷應該不小。」高仙橘說。

  「她還是知道了呀······」白日晝感同身受。
  「可以讓我跟她說說話嗎?」白日晝想安慰林儒月,也想聽聽聲音。

  「好,等一下喔!」高仙橘走去林儒月的房間。
  「月月!阿日找妳!」高仙橘敲敲門。沒人回應。
  「月月?」高仙橘再敲敲門。還是沒人回應。
  「我開門囉?」高仙橘怕林儒月做傻事。打開房門,開燈。只見林儒月背對房門側臥在床,身體還有呼吸起伏。高仙橘確認林儒月沒事後,關燈,關上房門。
  「月月睡著了。」高仙橘說。

  「這樣啊······」白日晝沒聽到聲音好失望。
  「沒關係,只要她沒事就好了。」白日晝說。

  「阿日。」高仙橘說。

  「什麼事媽媽?」白日晝說。

  「早點睡。」高仙橘說。

  「好。」白日晝感受到媽媽的關愛,眼眶泛淚。

  「晚安!」高仙橘說。

  「嗯,媽媽晚安。」白日晝掛掉電話,閉眼靠向椅背,流下感動的淚。
  高鐵繼續往南。

  高仙橘關掉客廳電燈回房間。
  林儒月在房內,繼續側臥捲曲身體,難過啜泣。

120
  林儒月大學班上,考完最後一科,同學們陸續走出教室。
  「林儒月!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?」一個女同學叫住林儒月。
  「啊?」林儒月猶豫。
  「對呀!考完試去看恐怖片紓壓一下。」另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恐怖片哪能紓壓啊?」女同學說。
  「可以亂叫啊!啊~」另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我···我還要打工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蛤~真可憐。」女同學說。
  「對呀!忙完考試還要忙打工,妳這樣什麼時候才可以放鬆啊?」另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我隨時都在放鬆啊!妳們看~」林儒月扭動四肢與軀體,整個人像水母一樣。
  「哈哈哈!」幾個女同學覺得有趣。
  「妳不能請假嗎?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已經排班好了,沒辦法耶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真可惜。」女同學說。
  「最近大家都考完試,電影院應該很容易客滿,妳們趕快去吧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對喔!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那我們趕快走吧!」女同學說。
  「林儒月,下次放假跟我們說,我們再一起去看電影!」另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好!」林儒月微笑。
  「走囉!掰掰!」女同學們跟林儒月揮手道別。
  「掰掰!」林儒月跟女同學們微笑、揮手道別。
  女同學們邊走邊聊天。
  「月月真可憐,爸媽死了,現在要自己養自己。」女同學說。
  「對呀!」另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我要是有她那麼漂亮,就會去釣個凱子!不但有人可以照顧,日子也比較輕鬆。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那妳也得長得漂亮才行啊!」女同學說。
  「妳好膚淺喔!」另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妳們很煩耶~」一個女同學惱羞成怒。
  「哈哈哈!」幾個女學生相互摟著、走著,有說有笑。
  一個小時後。
  林儒月回到舅舅家附近,一個人在河堤閒晃,看到一群男生女生,穿高中制服在打籃球。
  「哈哈!好懷念喔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跟張慶竹他們認識的第一天,也是男生女生一起打籃球。」林儒月感慨。
  「然後被學姊找去籃球隊。」林儒月回憶。
  「之後還認識了啟風學長。」林儒月想到吳啟風喜歡過她。
  「學長到底帶她們去哪裡?為什麼大家都消失了?」林儒月春假以後就沒有她們的消息。
  「只剩下我一個人······」林儒月覺得寂寞。
  「一個人也好,就讓我一個人吧,這樣就不會再死人了······」林儒月不敢再交朋友又怕寂寞,內心矛盾。想到跟已逝好友們的快樂時光,眼眶漸漸泛淚。
  球場上一個男生看到林儒月。
  「嘿!妳們看!那個不是餐廳正妹MOONMOON嗎?」男高中生說。
  「真的耶!」其他高中男生興奮。
  「我看網路說,她以前是籃球校隊。」一個高中生說。
  「那我們去問她要不要一起打?」男高中生說。
  「好啊好啊!」其他高中男生興奮。一個男生跑向林儒月。
  「一群色胚!」三個高中女生瞪男生。
  林儒月看一個高中男生跑來,趕緊擦乾眼淚。
  「請問妳是電視上的MOONMOON嗎?」男高中生說。
  「嗯···對呀!」林儒月禮貌微笑。
  「哇~是本人~」男高中生興奮向朋友大喊。
  「請問妳要不要···跟我們一起打籃球?」男高中生興奮到發抖。
  「嗯~」林儒月微笑搖搖頭。
  「我還有事,不好意思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喔······」男高中生好失望。
  「你們加油喔!將來為國爭光!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哈哈!我們沒那麼厲害啦!」男高中生說。
  「啊!可以跟妳拍照嗎?」男高中生說。
  「可以呀!不過要快一點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大家過來拍照!」男高中生對球場朋友們招手。
  「喔~」高中男生紛紛跑去拿手機。
  林儒月與一群熱愛籃球的高中生拍照後,默默離開。林儒月走到一個網球場,場內有一群中年男女在打網球,也許有人聲比較不會感到寂寞,她坐到一旁滑手機,看著手機電話簿群組。
  「"我最愛的朋友"」林儒月點進群組,依序念著消失的朋友名稱。
  「······藍心蘭、廖珮綠······」林儒月唸到好姊妹時,忍不住哭了。林儒月好難過,不知道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她。接著看到最底下,最早存入的名稱。
  「"笨蛋阿日"哈哈!」林儒月被自己打的名稱逗笑。猶豫要不要打給白日晝,但想到其他還活著的人。按下了刪除鍵。
  確認刪除群組?
  林儒月按下了確認
  晚上,林儒月回到舅舅家。
  「月月!妳舅媽訂的網購來了!要不要一起吃?」白宇黑坐在沙發。
  「對呀!有軟骨肉、水餃、咖哩餃、鹹蛋麥芽餅跟雪蓮子湯!」高仙橘看著桌面。
  「不用,我吃過了。」林儒月說完,默默走進房間。
  「她以前不是最愛吃嗎?現在怎麼這麼冷淡?」高仙橘說。
  「可能好友都沒了,沒心情吃吧?」白宇黑吃鹹蛋麥芽餅。
  「那她更應該珍惜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呀?」高仙橘說。
  「說得也是,畢竟人死不能復生。」白宇黑說。
  「對呀!俗話說得好,死的放一邊,活的功勞大過天嘛!」高仙橘說。
  林儒月拿著換洗衣物走出來。看了一眼舅舅跟舅媽後,默默走進浴室。
  「我看我們以後說話還是小心一點。」白宇黑說。
  「為什麼?」高仙橘吃咖哩餃。
  「妳剛沒看到月月的眼神,就像是再一根稻草,就會被壓扁的駱駝一樣。」白宇黑吃軟骨肉。
  「月月又不駱駝。」高仙橘喝一口雪蓮子湯。
  「她眼睛大大的,蠻像的啊!」白宇黑吃一顆水餃。
  「哪有駱駝是藍眼睛?」高仙橘吃咖哩餃。
  「因為她爸是藍眼睛。」白宇黑喝一口雪蓮子湯。
  「噓~不要提到她爸。」高仙橘摀住老公的嘴。
  「她爸已經死了,她媽也······」高仙橘的嘴被老公摀住。浴室傳來淋浴聲。
  高仙橘與白宇黑鬆開摀住對方的手。
  「你這白痴!朋友死光就夠慘了,還提她爸幹嘛?」高仙橘說。
  「妳還提她媽哩!妳才白痴!」白宇黑說。夫妻倆越講越大聲。
  林儒月在浴室裡聽到,邊洗邊哭。浴室窗外,下著大雨。

121
  白日晝就讀的大學。一群考完試的學生走出教室。
  「白痴晝!要不要一起去唱歌?」一個男同學說。
  「對呀!都沒聽過你唱歌!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呃···我要去練游泳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蛤~考試還要練游泳?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因為比賽快到了嘛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最近一直在練習,也太操了吧?」一個男同學說。
  「還好啦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看你哪天不用練習,大家再一起出去玩!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好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那我們先走囉!」一個男同學說。
  「阿日掰掰!」「掰掰!」男、女同學跟白日晝揮手道別。
  「掰掰!」白日晝跟同學們揮手道別。
  幾分鐘後。白日晝一個人走在校園內。
  「阿日!」一個人叫住白日晝。
  「學長?」白日晝看到游泳隊大四學長。
  「今天難得不用練習游泳,又考完試,大家一起去打保齡球如何?」泳隊大四學長說。
  「啊?」白日晝沒打過保齡球,想打。
  「游泳隊的大家都要去。」泳隊大二學長說。
  「我們還找了校花五姬中的三姬喔!」泳隊大四學長說。
  「三姬不夠我們這麼多雞分啦!」泳隊大三學長說。
  「哈哈哈!」泳隊的幾個男生在笑。
  「那你去找泳隊的女生啊!」泳隊大四學長說。
  「嗯···我看三姬就夠了!」泳隊大三學長說。
  「我看你是怕女友在場不好發揮吧?」泳隊大四學長說。
  「廢話!」泳隊大三學長說。
  「哈哈哈!」泳隊的幾個男生在笑。
  「阿日如何?要不要去?」泳隊大四學長問。白日晝看大家這麼歡樂,很是猶豫。
  「我台北家裡有急事,要趕回去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喔,那可惜了,有兩個校花還是為了你才答應的說。」泳隊大四學長說。
  「那你跟她們說我晚點會到就好了,免得他們落跑。」白日晝說。
  「靠!你還真的以為她們是為你來呀!」泳隊大四學長勒住白日晝。
  「對呀!小處男!」一個學長抓白日晝下體。
  「我才不是處男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喔~」游泳隊的大家訝異。
  「你不是說你沒交過女朋友?」泳隊大三學長問。
  「難道是最近把到的?」泳隊大二學長問。
  「那也才一個禮拜而已,你不錯喔~」泳隊大四學長用手肘碰碰白日晝。
  「是誰?」一個同屆的問。
  「有照片嗎?」另一個同屆的問。
  「不會是要跟新歡去爽,所以見色忘友吧?」一個學長說。
  「對呀!還騙家裡有急事,太老套了吧?」泳隊大二學長說。
  「我是家裡真的有急事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那你還聽我們喇賽那麼久?」泳隊大四學長說。
  「我···我······」白日晝語塞。
  「喔~說謊被抓到了。」一個同屆的說。
  「我要走了!」白日晝離開游泳隊人群。
  「欸!你還沒跟我們講,是誰讓你破處?」泳隊大三學長說。
  「不會是你親戚吧?」泳隊大二學長說。白日晝心驚了一下。
  「還是你家傭人?」一個學長說。
  「我家沒傭人!」白日晝背對游泳隊的大家,邊走邊說。
  「不然是誰?」一個同屆的問。白日晝邊走邊舉起雙手。
  「呿~」游泳隊的大家一臉不屑。白日晝走遠,離開大家視線。
  「欸!你們不覺得阿日越來越奇怪了嗎?」一個大一泳隊的說。
  「有嗎?」另一個大一泳隊的說。
  「好像越來越不理我們了。」一個大一泳隊的說。
  「噯呀~你們該關心的是,待會三姬理不理你們~」泳隊大四學長搭著兩個學弟的肩。
  「對呀!小鮮肉!」一個學長跑過去,像轉經輪一樣,摸過兩個學弟的跨間。
  「唉呦!不小喔!」學長說。
  「學長你白痴喔!」一個被摸的學弟說。
  「比你大多了好不好?」另一個被摸的學弟說。
  「最好是啦!」學長說。
  「白痴!洗澡的時候都看過了,還比個屁?」泳隊大四學長說。
  「現場都男的,不準好不好?」泳隊大三學長說。
  「不然待會三姬在場來比一下?」泳隊大四學長說。
  「來呀!誰怕誰?」泳隊大三學長說。
  「烏龜怕棒槌!」一個學長說。
  「快走吧!不要讓女生等。」一個大四泳隊的說。人群開始移動腳步。
  「待會真的要在女生面前比呀?」一個大一泳隊的問。
  「我哪知道?」另一個大一泳隊的說。一群男大生,往三姬邁進。
  入夜。
  白日晝買了雞魯飯、割包、四神湯跟木瓜牛奶,獨自回到租屋。洗完澡,吃完東西後,躺在床上,看著手機裡的照片。
  「月月真的好可愛。」白日晝看著讓自己破處的親戚。
  「啊~不行!」白日晝怕又害人死,慌忙中按到刪除鍵。
  確認全部永久刪除?
  「······」白日晝好猶豫,還是按下確認。癱在床上,望著窗外滿月流淚。
  白日晝跟林儒月一樣,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會害到朋友,開始了孤獨的大學生涯。

122
  過了幾個月。林儒月打工的美式餐廳。
  「謝謝光臨!」林儒月送走最後一批客人。轉身要去收拾桌面,突然被女老闆抱住。
  「BOSS?」林儒月訝異。
  「謝謝妳,陪我到最後一天。」女老闆說。
  「BOSS妳真的不做了嗎?」林儒月問。
  「房東一直漲店租,我想做也做不下去了呀。」女老闆說。
  「那妳可以再找其他的店面呀?反正現在店這麼有名,到哪應該都可以有客人!」林儒月想繼續做。
  「我有找過了呀!」女老闆說。
  「真的嗎?」林儒月燃起一絲希望。
  「在附近的巷子,還付了訂金。結果對方收了訂金人就不見了。後來我才發現他已經把店面轉賣了。」女老闆說。
  「太過分了吧!」林儒月替老闆打抱不平。
  「唉~可能是上天給我的提示吧?叫我要好好休息了。」女老闆說。
  「啊!對了!」女老闆想到什麼,走去收銀台。
  「拿去!」女老闆給林儒月一個厚紙袋。
  「這是什麼?」林儒月接過紙袋。
  「妳打開看看!」女老闆說。
  「這麼多錢?」林儒月看到紙袋裡厚厚一疊大鈔。
  「都給妳吧!就當是妳的廣告費。」女老闆說。
  「太多了啦~我不能收!」林儒月把紙袋退還老闆。
  「哎呀!妳拿去啦!」女老闆把紙袋推給林儒月。
  「可是······」林儒月想幫家裡分擔,又不想欠人情。
  「妳知道妳來應徵那天,是我開店的第一天嗎?」女老闆問。
  「知道。」林儒月拿著紙袋。
  「我那時一個人忙了一大早備料,結果從白天等到晚上,一個客人也沒有,直到妳開門進來的那一刻,我彷彿看見了天使!」女老闆說。
  「哈哈!結果我也不是來花錢的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可是妳依舊是我的天使,妳幫我帶來了好多客人。」女老闆抱著林儒月。
  「那是BOSS妳做的東西好吃啊!就算沒有我,也會生意很好的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嗯~」女老闆搖搖頭。
  「沒有妳,我的店沒辦法那麼快走紅的!」女老闆說。
  「對了!BOSS,這錢妳還是拿回去吧!」林儒月把紙袋退給老闆。
  「妳現在沒了工作,應該很需要這筆錢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哈哈!不用啦!」女老闆把紙袋推回給林儒月。
  「我之後會跟兒子去他瑞士叔叔那裡,他叔叔幫他安排了好工作,以後我只要在家享福就好了!」女老闆說。
  「這錢本來是要開新店面裝潢用的,現在用不到了。」女老闆說。
  「倒是妳,爸媽不在了,要自己養活自己,比我還需要這筆錢,妳就收下吧!」女老闆握住林儒月拿紙袋的手。
  「BOSS······」林儒月感動得眼眶泛淚。
  「唉呦~不要哭啦~」女老闆把林儒月摟進懷裡,摸頭安慰。
  「我怕以後再也吃不到,BOSS做的烤雞跟肉排了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哈哈哈!妳不是想念我,是想念吃的呀!」女老闆感到意外。
  「都有啦!」林儒月抱緊老闆。
  「哈哈哈!妳好可愛呦~」女老闆親了林儒月臉頰。
  「好!反正失傳了也可惜,我就教妳做吧!」女老闆說。
  「真的嗎?」林儒月覺得驚喜。
  「跟我來吧!」女老闆走向廚房。
  「嗯!」林儒月興奮跟上去。
  兩人來到廚房。
  「我記得妳有來廚房做過餐點吧?」女老闆說。
  「有做過一次,但都是從半成品開始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這樣啊?」女老闆走向一個櫃子。
  「好吧!既然要教我就不藏私,把秘密全都給妳看吧!」女老闆打開櫃子。
  「什麼什麼?」林儒月好奇湊上去。女老闆蹲下,從櫃子裡拉出一個箱子。
  「要開囉!」女老闆抓著箱子蓋子。
  「嗯!」林儒月期待。
  「一二三!」女老闆打開蓋子。林儒月看箱子內容物,表情從興奮變失望。
  「什麼啊?這些不是常見的東西嗎?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哈哈!根本就不是什麼頂級食材,妳很失望嗎?」女老闆早料到。
  「有一點,不過一般人哪會把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呀?」林儒月說。
  「哈哈!對吧!我當初也跟我老公這麼說。」女老闆想到老公,開心溢於言表。
  「他總是喜歡在餐廳打烊後,到廚房把食材拿來亂加亂搞,大概實驗個幾百次才成功一次吧!哈哈哈······」女老闆想到做蠢事的老公不在了,漸漸難過流淚。
  「BOSS······」林儒月第一次看到老闆哭。
  「啊···不好意思,讓妳看到我醜的樣子。」女老闆擦擦眼淚。
  「沒關係,想哭就哭吧!我會安慰妳。」林儒月抱著老闆。
  「而且BOSS,妳根本就沒有醜的一面,妳哭起來還是超美的~」林儒月抱緊老闆。
  「哈哈哈!妳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孩。」女老闆也抱緊林儒月。
  「好了!妳明天還要上課,我們趕快來做吧!」女老闆看著林儒月。
  「嗯!」林儒月給老闆一個肯定微笑。女老闆去拿所需食材。
  「因為是我們自己要吃的,所以要做得比平常更好才行!」女老闆拿出預藏的上等肉。
  「好!哈哈!」林儒月看到肉散發美麗色澤。
  「我待會會跟妳講醃料的比例,要記好喔!」女老闆把肉放上料理台。
  「好!」林儒月站在一旁看。
  「妳不去拿紙筆嗎?」女老闆看林儒月。
  「我是天才!」林儒月一臉得意。
  「哈哈哈!妳跟我老公好像!」女老闆覺得有趣。
  「好啦!現在開始一個口令一個動作。」女老闆說。
  「是!」林儒月立正。女老闆開始指揮林儒月做事,林儒月也認真的跟老闆學習。兩位金髮碧眼美女在廚房忙碌,像母女又像師徒。

123
  林儒月除了上課就是打工。白日晝除了上課跟練習游泳,其他時間也幾乎都在打工。兩人只有過年才見面,見面的對話也只剩下新年快樂、晚安、再見。

  白日晝大三的最後一堂考試,下課鐘響。班上的幾個男女同學聚在一起聊天。
  「欸!要不要約阿日一起去?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他一定說不要!」一個男同學說。
  「蛤~可是我想找他去耶!」女同學說。
  「不然妳自己去問他!」男同學說。女同學走近白日晝。
  「阿日!你暑假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跳島?」女同學問。
  「跳島?」白日晝不懂。
  「就是把澎湖、金門、馬祖、蘭嶼、綠島等外島全部玩一遍!」女同學說得興奮。
  「呃···」白日晝好想去。
  「我暑假還要泳訓跟打工,沒辦法耶!不好意思。」白日晝忍痛說出。
  「喔······」女同學失望轉身離開,回到人群裡。
  「我就跟妳說吧!」男同學說。
  「算了!阿日不去我們自己去!」女同學對白日晝死心。
  「走吧!」男同學說。一群人連再見都不說就離開教室。白日晝看著拋下自己離開的同學,有苦難言。
  白日晝一個人在學校附近閒晃。買了筒仔米糕、麻油麵線、地瓜球跟薑汁豆花,坐在一間土地公廟前,邊吃邊看布袋戲。
  「帥哥!要不要一杯桂圓茶?」一個大嬸端著盤子發送桂圓茶。
  「喔!好,謝謝!」白日晝拿一杯。
  白日晝看著布袋戲,直到表演全部結束才回家。
  過了一個月。某游泳池,所有人比完游泳比賽。
  「阿日!我們待會要去買環島用的東西,你要不要一起去?」一個同屆男隊員說。
  「你們要去環島?」白日晝第一次聽到。
  「對呀!女生她們也要去。」同屆的說。
  「阿日,就差你一個了,要不要去?」一個同屆女生走來。
  「呃···我要去親戚那邊打工,沒辦法耶!」白日晝說。
  「又是親戚又是打工?」女生說。
  「對呀!你到底是有多忙啊?」男隊員說。
  「不好意思。」白日晝有說不出的苦衷。
  「算了!」男隊員轉身。
  「大家!阿日不去!」男隊員對著泳隊大家揮手打叉。
  「阿日,你到底怎麼了?」女生說。
  「沒···沒有啊!」白日晝不好說。
  「不說就算了!虧我還把你當好朋友。」女生轉身回到泳隊人群。
  「走吧!不要理阿日了!」女生故意講得很大聲。游泳隊一群人走出游泳場地。白日晝看著人群離去背影。
  「這樣就好了吧?不會再有人受害了······」白日晝胸口一陣沉悶。
  白日晝一人在比賽場地附近閒晃。買了碗粿、肉圓跟肉羹湯,坐在一間宮廟前,邊吃邊看歌仔戲。
  「少年仔!來碗山粉圓吧!」一個阿伯在發送一碗碗的山粉圓。
  「好啊!謝謝!」白日晝接過一碗山粉圓。
  白日晝直到全部表演結束才回家。也許是怕太早回家,一個人會胡思亂想,會寂寞吧。
  這一天白日晝沒事,一個人到近郊的登山步道健行。沿途欣賞花草樹木,聽著蟲鳴鳥叫,爬到山頂感受涼風,遠眺美景,忘卻一切的不愉快。
  天色漸暗,登山客陸續下山。山下有一名阿桑坐在地墊上,前方擺了一個桶子,跟一些號稱自製的愛心商品,一旁還有兩根拐杖。
  「拜託拜託!幫幫忙!」阿桑可憐喊叫。路過的登山客,有的直接投錢,有的花高價買愛心商品。白日晝走在步道上,遠遠看到阿桑。
  「那阿桑怎麼還在呀?」白日晝上山時已見過。
  阿桑見人客變少,開始拄著拐杖慢慢起來,吃力的收拾東西準備離開。白日晝見狀想上去幫忙。阿桑撐著拐杖走過一個巷口轉角,白日晝跟了上去。阿桑突然提起拐杖,腰桿挺直,用雙腳健康的走。
  「喔~騙子!」白日晝一臉不屑。阿桑嚇一跳,轉過來看著白日晝。
  「對啦!我是騙子!」阿桑惱羞成怒。
  「但我騙吃騙喝騙一點小錢生活有何不對?比起那些政商名流劫貧濟富、搞汙染好多了!你怎麼不去罵那些人?臭卒仔!」阿桑破口大罵。走到一台名車旁,拿出車鑰匙開門,把東西丟進去後,坐上駕駛座。白日晝看傻眼。叭叭!
  「閃啦!」阿桑開車窗罵白日晝。白日晝嚇一跳,讓路。阿桑車開到巷口,打右邊方向燈左轉,轉不過去,倒車,撞到路邊停車,才成功轉過去。白日晝再次看傻眼。
  「不只是騙子,還是馬路三寶!」白日晝增廣見聞。
  「為什麼這種人還能活得好好的?難道厚臉皮真的天下無敵?」白日晝說。
  「那我跟月月的臉皮是不是要厚一點?啊~不行不行!不能想到她!」白日晝搖頭打臉。
  「我還是趕緊找個熱鬧的夜市吃晚餐吧!」白日晝轉身離開。

124
  林儒月大學四年級。國曆的最後一天。
  「林儒月!要不要一起去101跨年?」一個男同學問。
  「啊?」林儒月想到過去。
  「對呀!加妳一個剛好六男六女六對情侶!」一個男生說。
  「誰跟你們是情侶啊?」一個女生說。
  「那我待會跟妳告白嘛!」一個男生說。
  「白癡!你現在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啦!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六男五女一陣尷尬。
  「我今天有班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跨年沒有休喔?」一個男同學說。
  「我們店要舉辦跨年派對,我要去幫忙。」林儒月說。
  「蛤~真辛苦!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那預祝妳新年快樂囉~」一個女同學微笑。
  「嗯!新年快樂!」林儒月微笑。
  「走吧!要趕快去吃晚餐,然後卡位!」一個女同學說。
  「還有準備告白!」一個男生說。
  「失敗了啦!」一個女生說。
  「那我去跟別人告白好了。」一個男生說。
  「不可以!」一個女生說。
  「喔~」五男四女一陣驚呼。
  「······」一個女生害羞臉紅。
  「我···我要看你告白,有沒有用心。」一個女生說。
  「那妳要把心先還給我啊!」一個男生向一個女生伸手要心。
  「白癡喔!」一個女生打了一個男生的手掌心。
  「這是妳的,我要我的!」一個男生再次伸手要心。
  「你的先放我這裡保管啦!」一個女生說。
  「喔~」五男四女一陣驚呼。
  「你們在一起了嘛!還告白什麼啊?」一個男同學摟住曖昧的兩人。
  「還是要告白啦~」一個女生嬌嗔。
  「哈哈哈!」五男四女笑。
  六男五女勾肩搭背走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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